2009年12月21日 星期一

天使的微笑

               一座狂歡過後的城市,夜的激情宿醉未醒,唯有北風唱著冷冽的獨白。

顏顏拉起衣領疾疾的走在巷道中,天已微明,昏黃的路燈仍映照著街的一角,散落一地的垃圾和酒瓶,空氣中散發著凝滯的氣息,好像這裏是個被遺棄的廢墟,等待時間的蔓藤予以覆沒。
冷風呼呼的在顏顏的耳朵呢喃,這座平常光鮮亮麗的城市,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透露它寂寞的情緒,他的心情一如眼前所見的灰暗和寂寞,懊悔著為何經不起朋友的聳恿去參加Party,明知道不過就是一群人張狂的喧鬧,用菸酒澆灌空虛的心靈,可是他還是去了,是因為寂寞嗎?以為或許有個寂寞的靈魂等待與他相遇相知,還是因為想要檢驗這幾年來學佛修煉,看看是否可以入紅塵而清淨自持。但是一夜之後,身上除了沾滿酒煙的薰味,身心疲憊之外,一無所獲,無端擾動平靜的內心,他氣餒著自己的修養還不夠,上師教導的戒定慧義理也只是知而未至。
頭班公車還沒啟程,搭計程車所費不貲,回家就只好靠雙腿,也好!走走路讓頭腦清醒,也看看城市慢慢甦醒的樣貌,他快步的沿著最近的路線前行,路上偶有幾輛計程車慢了下來,試探是否要搭乘。
在一處十字路口停了下來等綠燈,顏顏四處張望了一下,瞥見後方大樓有個女人醉臥在騎樓角落,手上還握著一瓶酒,他心想又是一個藉酒澆愁的失意人。
紅燈轉綠,燈號顯示只有30秒,顏顏朝對街快步走去,回頭再看一眼那個女人,大約是四十來歲,素樸的臉龐和端莊的穿著,看起來不像是個風塵女子,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付德行。
到對街了,顏顏停下腳步,心裡有種嫌惡的感覺,他知道不是對這個女人感到嫌惡,而是對自己,我怎麼跟一般人一樣,對於需要幫助的人視若無睹,還去評斷別人的外表。師父不是教誨要時時存著助人之心嗎?這個女人躺在那裡是不是生病了?或者遇到人生重大的挫折,又或許她有解不開的心結需要任何人給予一點溫暖關懷。腦海裡閃現一些往事,這幾年在異鄉遇到困難時,不也曾受到陌生人慷慨的幫助,當自己消沉失意的時候,不也因為幾句溫暖的問候和鼓勵,讓自己有走下去的力量。
這個女子臥倒在路旁,要是遇到歹徒,可能會傷害她,讓她的人生更絕望,即使沒事,等上班時間一到,路人奇異的眼神和逃避的舉止恐怕也會傷了她的自尊,當她獨自回到家時,將面對更深沉的悲傷和失落。
顏顏回頭等下一個綠燈,趨前蹲下拍拍這名女子的肩膀,她顯然醉的厲害,只略略抬了眼皮,喃喃的說些不清楚的話語。顏顏說:「小姐,妳還好嗎?妳住哪裡,送妳回家好嗎?」,女子並沒有回答,顏顏一再的詢問,才約略知道是住在郊區的一處社區,他有一位朋友也住在那。試著再問清楚地址和家裡電話,但是女子話語不清,也不知道說的正確與否。
顏顏盤算著該如何處理,找警察嗎?或許是最安全的方法,但是也會有上述自尊受損的問題,送她回家呢?地址不清楚,而且來回的計程車資也不夠。不如打電話給朋友,請他接應一下。料準打過去一定會被削一頓,他還是撥了過去,朋友無奈的答應。
接下來是叫輛計程車,他攔了一輛車,司機搖下車窗,是位滿口檳榔汁的運將,樣子看起並不和善,雖然不能以貌取人,但此時似乎不妥,於是故意說:「運匠先生,這位小姐酒醉,妳可不可以送我們回家,不過我沒帶錢,回家再拿給你好嗎?」,司機惡狠狠的罵句髒話,揚長而去。
接下來這輛看起來好多了,是某車隊的車子,顏顏跟他說;「這位是我朋友,喝醉了,麻煩你送到XX社區幾號,到的時候打這個電話,我這裡有五百元你先收下,應該夠的。請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我現在就跟他家人說你的車號和手機。」司機客氣的給了名片。
女子稍微清醒了些,喃喃的說要回家,顏顏過去扶她上車,臨上車前,她睜開眼睛看著顏顏,對他露出燦爛的微笑說:「你是誰?天使嗎?
車子駛離了,顏顏佇立在街角好一會,他的心中有種愉快的激動,我是天使嗎?還是她是天使?因為一念之間,我決定做一個真正的我,一個願意幫助別人,拒絕冷漠的人,這才是我啊!是她給我機會找回自己喜歡的自我,她才是天使吧!
東方露出一道金黃色的曙光,映照著顏顏的眼睛閃閃發亮,這座城市正要展開它一日燦爛的丰采。


飛向未來的甜美回憶

好友阿畢是個傑出的攝影老師,教學之餘忙著圖文創作、翻譯、舉辦個展、出版自己的攝影專輯,他老是說:沒辦法啊!我要養老婆和兩個女兒,可得努力賺錢才行,等過幾年退休就可以實現環遊世界的夢想。
好久不見,總算約到時間見面聊聊天,聊沒幾句自然就談到女兒的教養問題,十三歲的女孩開始叛逆了,乖順的小可愛已經不再服從,對父母的依戀也轉移到同儕和小男友身上,幽默風趣的老爸已經不再能逗得她哈哈大笑,與家人應答的時間以秒計算,和同學講電話開心又冗長。阿畢心想,我得在她童年結束前留下一些美好的身影記憶,而且是我這個老爸和她獨特擁有的回憶才行。
大女兒生日那一天,學校剛舉辦過期中考試,中午他臨時去學校給她請半天假,拉著她說,我們去機場。女兒雖然覺得爸爸怪怪的,倒也樂於不用上課,只是對自己仍穿著校服有點在意,阿畢於是先帶她去服裝店買了一套休閒服。
來到機場大廳,望著國內航班時刻表,要去哪好呢?不如飛遠一點!就澎湖吧!櫃檯小姐回答今天往澎湖的班機全部客滿。「那麼最近一班有位子的好了!」阿畢這麼問。
櫃檯小姐交給他兩張台北往台南的來回機票。
出了機場,招部計程車,對運匠說他們想在台南市區的名勝古蹟逛逛,晚上八點多的飛機回台北,這段時間就交給司機安排。於是父女倆展開了不到半日的台南生日之旅。歷史課本上的孔廟、億載金城、赤崁樓,竟然是這麼古雅美麗,攝影師爸爸忙不迭地拍攝許多照片,當然也捕捉了不少女兒俏麗活潑的畫面。這孩子已經好久不給拍照的。
車子穿梭在古都熱鬧的街道上,剛剛下課的學生正趕著回家,身旁的女兒安靜而好奇的看著窗外的景緻,他覺得此刻時間似乎倒回到不久前,她仍是那個可愛體貼的小女孩。「我能用相機留住的只是身影和記憶啊!」他感嘆著。
華燈初上,司機介紹他們去在地人稱道的美食店用餐,這是第一次父女倆單獨的生日晚餐,沒有蛋糕、沒有生日快樂歌,但是他們胃口大開。
故事說到這裡,我問他太太有沒有說什麼?大女兒有沒有表達對這次生日之旅的看法?阿畢歪著頭說,太太沒有不高興,只是說不能常這樣,很浪費錢。至於女兒嘛!仍然是酷酷的,不過他好幾次聽到女兒對同學提到這件事,語氣倒是挺得意的。
我羨慕的說,你其實是賺到的;一個下午、兩張機票,換到的是許多美麗影像和一輩子的甜美回憶,聽故事的我也賺到一種幸福的感覺呢!阿畢反問我?那你和父親有沒有什麼獨特的回憶啊!
我斜靠在沙發上想了片刻,腦海中跳閃著小時候和爸媽出去玩的畫面,好像沒有單獨和父親出遊的經驗,童年生長在鄉下地方,父母經營小麵館,工作時間長又辛苦,難得有時間出去旅遊,更別提像阿畢和女兒這樣的「奢華」旅遊方式,我們的遊玩方式就是「在地旅行」、「就地取材」式的。例如到海邊玩水,爸爸會用黑色的汽車輪胎內胎充當游泳圈讓我坐在上面,一頭繫著繩子綁在他的腰際,他則是潛到海底去撿拾螺貝。或者到住家後山去巡查山泉水的管線時,牽著我跳過一塊塊的大石頭,找一處平淺的水凹處,灑上一把炒香的米糠,讓我用小蝦網自己捉蝦子。
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午后休息時間,爸爸常常帶著我去附近的埤塘釣魚,他用竹竿做了一大一小的釣竿,大的他釣魚,小的我釣蝦,釣餌則是菜園子掘來的蚯蚓,我們坐在竹林下,靜靜的看著浮標的起伏,大竹竿一有動靜,他會讓我握著感受魚掙扎的力道,然後合力把魚網上來,父女倆就在竹林下悠閒的度過一個個悶熱的夏日,一年又一年有著清溪、樹林、埤塘、海灘的鄉間生活,直到小溪水泥化成了排水溝、直到樹林夷平蓋了社區、直到埤塘填滿變成停車場、直到海灘都是垃圾再也不適玩水,我的童年莫名奇妙的結束,和父親的甜美回憶也就收藏在自己的記憶深處,在不經意的時刻被觸發和顯影。
我和阿畢兩個人靜默了好一會,啜著手上已然變涼的咖啡,各自沉浸在不久與很久的回憶中,幸福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中飛梭,兀自翱翔。


2009年12月9日 星期三

春神演唱會


年度盛會,不容錯過
 日期:從淡淡的三月天到梅雨季
地點:野地舞台區
主辦單位:春神國際聯盟
協辦單位:野鳥俱樂部、花蝴蝶聯誼會、小蜜蜂特攻隊、青蛙合唱團、史拜特營造集團….陸續邀請中
演奏曲目:望春風春神來了我和春天有個約會春天的花蕊野百合也有春天桃花舞春風春風吻上我的臉春夢了無春去春又回…….

免費入場,不限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