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1日 星期日

重回紐西蘭

時間的感覺還停留在姑姑送我到機場,在高速公路上對我重複的說著:「有什麼問題要打電話回來,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那一天陽光燦爛,台北的天空藍天白雲。
然後是飛機上乾燥到似乎要抽乾身上的每一滴水份,呼吸困難的彷彿那個密閉的空間是外太空,我忍耐的等待一口新鮮的空氣。
桂芬來接我去她家住,一靠上床便是恍恍惚惚的發著五天的高燒,躺在床上倔強的不吃藥,體內正在打一場戰,我想讓病毒盡情肆虐,放任自己的細胞獨自奮戰,相信自己可以打贏這場身體的小戰爭,但是體溫器的數字仍然是高高低低,咳嗽、打噴嚏、淚眼、流鼻水輪番上陣,終於還是在第六天喝下了給小朋友準備的退燒藥水,第七天服下了三顆服冒錠,就像一場不相上下的戰爭僵持多日後,一方的援兵到來,勝負立見。燒退了,我離開纏綿多日的眠床,也離開了很台灣味的桂芬家,正式要踏入新的旅程;和一個男人開始New Land的生活。

Michael和他的朋友Bill來機場接我,回到離開一年多的基督城,坐在車上瀏覽街景,又有時間錯亂的感覺,不是上星期還騎著腳踏車在Hagley公園的湖邊游蕩嗎?那再上星期呢?端坐在窗前看著飄飄的風雪覆蓋山丘是在何處何時呢?
再往前推想?舉杯向親友敬酒,訂婚喜宴上是二十幾年未見的親戚,鬢髮全白,幾乎不識/開往基隆和萬華的電車上,廣播機械聲音在每一站催促著乘客上下車,我睡睡醒醒的等待到站/交通部前參加一場熱鬧的抗議遊行,萊卡完全不受喧鬧的叫陣,安然的把頭靠在我的大腿上睡著,隱隱打呼著/倚窗而望,飛機加速飛離桃園機場,我閉目等待感受起飛那一瞬間離開地面的自由/闃黑的夜裡獨坐在阿里磅農場的農舍門前趕寫未完成的研究案,拉都西氏赤蛙悶悶的傳來他也孤單的獨白/感恩會上,他離開前又走向我說了一聲:「回來時,讓我知道!」/…….,種種的影像與聲音或遠或近、層層疊疊的散落混雜在記憶的迴廊,分不清先後遠近,我常常在時間的感覺中迷失方向。

晚餐桌上,Bill準備了烤雞、沙拉、茄汁雞塊,三個男人和我舉杯說”cheers”,男人的話題繞著能源、經濟、政治打轉,我試著搭上幾句,耳朵卻漸漸關閉了,我想我還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習慣所有的不適應,不過我其實早習慣不適應,即使在台灣不也一樣,朋友們總說我很勇敢,我想起一句話:「天使不敢走的路,傻子一步就跨過去了」,我就是個傻子不是嗎? 當傻子沒什麼不好,這世界太多聰明人了!
落地窗外燈光閃爍,月光照耀海面上,我呆望著,心想新生活要有什麼新態度去面對呢?我決定落實新生活原則;好好吃飯、好好走路、好好讀書、好好說話、好好睡覺,當然還要好好看風景,其他的就奉行傻子生活原則--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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